(15)-《心碎离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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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韩小伶不屑:“求仁得仁,是谓幸福呗!你管人家呢!”

    高岗关切道:“齐云,就算是好朋友,也只能点到为止。尤其是这种男女之事,千万不要打着好朋友的名义去横加干涉,吃力不讨好。”

    齐云一窒,闷闷地说:“您老见教得是。”

    韩小伶眉飞色舞地接着说下去:“这事还八字没一撇呢!别看卓美现在热乎,处上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淡了,陆忧未来想走岳父路线,也不一定能心想事成。”

    齐云更不爱听,反驳道:“你们这些聪明人说未来陆忧不一定能走成岳父路线,那意思还不是说卓美可能会感情失利?可是又说不能打着好朋友的名义去横加干涉——好嘛,你们倒很会明哲保身。”

    “齐云你就是太天真!”韩小伶点了一记齐云的额头,“卓美这样的大小姐,失上几次恋有什么大不了?生活就在于体验你懂不懂?皇帝的女儿不愁嫁,她再失恋,后面还不是有青年才俊接着?你放心,卓美自己心里头明镜似的,你就不用替古人担忧啦!”

    齐云使劲往下压了压心头的不愤之气,仍忍不住呛了一句,“卓美怎么就成古人了?好吧,听从你们这些聪明人的建议,我不评论,我不评论总行了吧?”

    说着她便加快了脚步,一个人走在前面。高岗和韩小伶追不上又互相对了一个惊愕的眼神,韩小伶讶然捂口,问高岗:

    “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?”

    高岗也困惑不已:“按说是不至于……可能是因为齐云一贯讨厌那个装逼犯吧。”

    齐云一个劲地往前走,走到半山腰停下身来回头看,发现早已不知不觉得中将高岗和韩小伶远远拉在后面,连人影都看不见。这时她倒是远远地在前方看见了陆忧和卓美的身影,陆忧人高腿长,背着两个包仍然身形矫健,走得毫不吃力。而卓美虽然勉力支持着紧跟陆忧,但显见已是体力不支了。

    齐云看到陆忧每走一段路,就像突然想起来似的,刻意放慢脚步等着卓美,卓美气喘吁吁地追上他,两人再并排走一会儿,陆忧又不知不觉地加快脚步,将卓美拉在身后。

    齐云想起刚才韩小伶他们的话,心里不禁一阵恶寒。她索性紧走几步,追上陆忧和卓美,与他们并排同行。

    “齐云啊?”卓美看到齐云,面上一喜,伸手挽住了齐云臂弯,让她“拖”着自己前行以便稍作喘息:“你也跟上来了?高岗他们呢?”

    “在后面呢。”齐云伸出手扶着卓美,倒是脸不红气不喘。

    “呵呵,齐云你不知道,陆忧刚才一路都跟我聊他们家乡的趣事,可逗了!”卓美娇滴滴地说,末了还向陆忧求证:“是吧,陆忧?”

    “卓美问我走那么快累不累,我说我们家乡干旱缺水,农村学生每天早上上学前都要走几里路到河边去挑水给家里人浇田,晚上放了学还得劈柴、背着蒌满山割草喂牛喂猪,所以走这点山路不算什么,不累。”陆忧老老实实地说。

    齐云还没来得及哼上一声,卓美又说:“陆忧老家在的那个地方,咱们听都没听说过!”

    卓美说了一个地名。齐云咦了一声,说:

    “不就是邻省吗?倒不太远,听我爸说起过。”

    “嗯,虽然是在邻省,但是交通特别不方便。去年才刚修通了国道,长途客车两天一班,从我们那个地级市,还得坐10个小时长途车才能到家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寒假没能回家?”卓美忙不迭的问,大大的眼睛里写满热情的关切。

    陆忧点点头。齐云一看他俩已经差点就你侬我侬了,自己的存在似乎太过多余,就算卓美不以为忤,自己也总不能这样没眼色。于是回头对卓美说:

    “你脚程太慢,我先走几步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哎,等等我,”卓美娇声娇气地抱怨:“你们一个两个都干嘛呀?春游又不是赶集,走得那么快,不怕错过沿途的好风景嘛。”

    齐云哼哼两声,“不是说无限风光再险峰,我要登上玉皇台,再一览众山小。”

    “嚯,你可真有凌云之志,我是不行了。一会儿只要有汽水摊子,谁拦着我休息我跟他拼命!”

    齐云忍着笑推了卓美一把。经过一个山头,一拐弯,半山腰看到一个凉亭,还有凉亭边上成排做买卖的小商贩,林林总总五光十色的摊位赫然眼前。

    “妈妈咪呀!你说我这张嘴,算不算报喜的小喜雀?”卓美面色潮红、气喘连连,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,大喊着:“我要休息,我不爬了!”就向汽水扑去。

    卓美抱着汽水,占据了大树荫下竹躺椅的“有利地势”,拍拍自己左右,对齐云和陆忧道: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?快来!挤一挤。”

    陆忧红了脸:“不用了,我不累。”

    齐云笑骂:“才爬了几步,就至于这样了?我不理你了,我要继续前进。”

    齐云转过身,就听卓美在身后问:“陆忧你呢?你也要接着爬吗?”

    她听见陆忧的声音,迟疑了一下说:“嗯,我还不累,也想接着爬。”

    齐云慢慢地向前走着。边走边听到卓美沮丧的声音:

    “你要爬就爬吧,我是不行了。嗯,包还我吧,你去帮齐云背背包。”

    我才不要他背,齐云一边想着,一边下意识抓紧自己的背包带,还努力地快走了几步。她听见陆忧讷讷地对卓美答了一声:“好。”可是人倒并没追过来。齐云走了一会儿,身后听不到脚步声,装做系鞋带偷偷回头望了一眼也不见陆忧人影,于是直起身来,百无聊赖地放慢了脚步。

    半山的凉亭向上是一片杏子林,杏花刚打了苞,一颗两颗地挂在枝头,地上青石板铺路,齐云蹦蹦跳跳地走在青石板上,林中间或传来一两声鸟鸣,更衬托出山的幽静。

    走着走着,前后都看不见人影了。饶是齐云胆大,心里也不禁嘀咕:这不会突然从哪儿钻出来一个变态吧?这时就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、明显属于男性的脚步声。齐云吓了一跳,索性站定了,回过身来,双手紧紧握住一枝她捡来权作登山杖的树枝,审视着脚步传来的方向,打算如果一个不对索性就先下手为强。

    那重重的脚步蹬蹬蹬地走近了,一张面孔映入齐云的眼帘,竟然是陆忧。齐云用登山杖指着他,气愤地说:“没听说过人吓人、吓死人吗?干什么那么偷偷摸摸地跟着人家?”

    陆忧微微皱着眉:“我没有跟着你,但是路只有这一条,大家都是这么走的。”

    齐云哼一声,掉头就向前走。为了向陆忧示威,她故意走得又急又快,可事实让她纳罕:无论她怎么努力,陆忧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大约三、四丈开外的地方,非但甩不掉,而且身后那个家伙不但面不改色,连大气都没喘一口。

    齐云自己的体力不但在女生中、而且在全体同龄人中也要算做出类拨瘁的,这完全要归功于父亲从小以来对她的严格要求,整整小学六年、初中三年,每天一大早被老爸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跑3000米,体力不好都不行。可饶是如此,一连爬了将近1小时的山,现在齐云多少也有点脸红气喘,她偷偷掏出一块细麻质地的小手绢,将小手绢捂在手心里擦汗,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陆忧,

    可还是被那个没眼色的家伙看到了。陆忧跟在齐云后面问:“你的包用不用我帮你背?”

    “什么?你也忒瞧不起本小姐!”齐云大眼睛一瞪,往肩头甩了一下书包又再向山上走去。虽然那个讨厌鬼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,可是他说的也没错,上山的路就这一条,他不走这儿走哪儿?既然自己没本事甩掉他,那也只好忽略他的存在,至少在心理上打一场完美的胜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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